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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年来,随着艺术市场活跃度越来越高,人们对于艺术品的“资产增值”属性也越来越熟悉,看到一幅画、一件瓷器,我们首先关心的大约就是“它值多少钱”,听到一位书画家、工艺大师的名字,我们往往也会私下问上一句,“他市场价位如何”。然而,艺术与我们的关系,或许不仅仅是陈列在博物馆、美术馆中那样“美人如花隔云端”,也不仅仅是长线投资的一种手段,它还可以是我们生活品质的组成。
7月15日~23日,“远山的呼唤”——日本非遗手工艺术品鉴赏沙龙首站将在佛山古趣轩艺术馆展出。这场沙龙将展示来自日本最大的陶瓷协会——九谷烧协会、最大的漆器协会——轮岛涂协会及其旗下代表现今日本非遗手工艺术品制作的机构及其非遗艺术家、日本人间国宝等制作的手工艺术品共计200余件,代表了日本当今非遗手工艺术品制作的高、中端器物的艺术、工艺、鉴赏、审美情趣等趋势和水平。主办方环球艺术汇总监楼钢认为,这不仅仅是一次学习域外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先进经验的机会,更为广大普通观众提供了难得的近距离接触顶级日本非遗手工艺品的机会:“它们是珍贵的艺术品,也可以是我们生活中的实用器皿,只有让艺术融入生活,才能生活得更加艺术。”
一种观念
艺术品可以存在于生活的每个角落
“中国改革开放以来,随着经济增长,人们生活水平的提高,对于文化艺术的需求也越来越高。但是据我观察,在高端收藏家与普通百姓中,往往对艺术品存在一些误解:一是认为艺术品是权贵精英才能玩的,二是认为艺术品就是一种投资,三是认为艺术品可望不可即,与日常生活无关。这就导致艺术品在中国成为一种比较畸形的消费,一方面很多人去追捧炒作,但不把它当作精神享受,而是更多地作为一种商业性的投资或投机;另一方面,老百姓认为艺术品和自己距离太遥远。”
楼钢告诉信息时报记者,他曾在意大利、德国、法国、日本等许多国家走进当地中产家庭做客,发现他们对于艺术品的态度与我们完全不同:在意大利南部一个小镇的朋友家中,墙上挂着签名的毕加索珂罗版限量版画,桌上摆放着主人从印度、尼泊尔旅游带回来的半宝石手工艺品;在日本能登半岛深处的村庄民居里,主人拿出来待客以示隆重的酒具是明治时期的漆器。对他们来说,这些艺术品或承载着他们家族的记忆,或以自身的美让他们赏心悦目。楼钢自己的办公室桌面上摆放的笔筒,也是一只清代乾隆年间的粉彩笔筒,墙上挂着的是刘大为等人的画作。艺术品服务于生活,成为生活的一部分,成为提高人们精神享受的一种介质。
在中国古代,其实也是一样。现在我们所看到的古董,尤其是文房、文玩、瓷杂类,过去也都不过是古人的使用品,只是格外追求精美意趣。晚明文人对生活品质的追求,也正是通过使用器的细节体现出来的——饮茶的茶具,品酒的酒具,桌上的笔筒、砚台,画画用的水盂,弹琴时候的琴炉、琴几,焚香时候的香具……艺术品可以存在于生活的每一个角落。
“其实近几年来,国内也开始产生了这种趋向。”楼钢观察到,在一些高端的茶会里,赴会者往往携带自己专用的杯子,“这个杯子很可能是宋代的建窑,南宋的龙泉窑,可能是明代德化的白瓷杯,可能是清代康熙的青花小碗。我现在已经看到越来越多的朋友会带着这些自己私有的杯子出去茶会喝茶。一方面他认为建盏、龙泉窑可以改善茶水的品质口感,更本质的是,它提高了他们享受生活的愉悦程度,这就是生活的艺术。当你的精神追求不断提高的时候,你就会对你自己的生活素质、生活用具的要求会越来越高。”
他者经验
接地气的传承和精益求精的工匠精神
楼钢认为,“日本在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及传承方面做得很好,国家有一系列的政策保护、扶持从事传统手工艺术的工匠,民间也有很多青年人愿意从事传统手工艺职业,在这方面有很多经验值得我们借鉴和学习。而且这种传承是接地气的,生产出来的艺术品是可以供人们日常使用的。比如说我们这次组织的这个日本非遗手工艺术品鉴赏沙龙,我们挑选的这些展品不是说艺术家做出来摆在博物馆里给你看一看,我们选择的几乎都是生活用品:茶盘、茶壶、花瓶……这一类东西跟观众的日常生活可以紧密结合,我们想通过这个沙龙来提醒人们艺术的生活的本质。”
在此次沙龙中,联合主办单位都大名鼎鼎。如日本的九谷烧协会是日本国家级陶瓷协会,其旗下的日本陶艺企业代表了当今日本陶瓷工业的最高水平,内中不乏数十位如吉田美统这样的日本顶尖级陶瓷艺术家(日本称之为“人间国宝”),这次观众们可以近距离欣赏由吉田美统以非遗工艺“釉里金彩”技艺创作的作品“深山莲花”。所谓“釉里金彩”,是指将纯金锤牒成厚薄不同的金箔,剪裁成图案,在陶瓷表面上表现出远近层次感,然后施透明釉入炉烧制的技术。金箔烧在陶瓷上以后,在施透明釉的后面并不变色,而是永远表现出金箔的自然本色。
日本的轮岛涂协会是日本国家级漆器协会,代表了当今日本最顶级的漆艺制作工艺水平。日本的现代漆器,表现内容丰富多彩,表现手法也有许多创新。他们的漆器中既有能反映精致细腻的民族特点的元素,又有能反映时代特点的简洁、流畅、明快的与时代合拍的元素。虽然也是运用了日本传统的莳绘工艺,但其中融入了不少写意、抽象等非常现代的艺术技法。即使是表现富士山这样的传统内容,也加入了一些几何纹饰,使其更符合现代人审美情趣。能登半岛的轮岛涂(漆器),是日本最有影响的漆器,被誉为“日本漆器之王”,约有600多年的历史。轮岛漆器的独到之处,是使用V形刀具在漆器上精雕细戗,然后在花纹内填金。
这次前来参加鉴藏沙龙的日本“盐安工坊”是当今日本最顶尖的漆器制作工坊,历届日本政府赠送给中国国家领导人及其他国家政府要员的漆器均是出自该工坊。
因为非常重视与中国的非遗艺术交流交往,这次盐安工坊第五代传人,同时也是日本轮岛涂协会新任掌门人的盐安真一、日本九谷烧协会会长岛崎信之等均将亲临现场,与中国非遗艺术届的艺术家及学者们共同切磋技艺,探讨日后中日非遗艺术合作发展的方向与趋势。
楼钢告诉记者,他早在2012年前后就与盐安真一有所交往,并参观了他的工作室。盐安真一告诉他,一件普通的漆器大概要经过68道工序,涂层最少要60层。楼钢认为,中国工艺美术界应该借鉴学习这种工匠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