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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认为,被体制认可的艺术就是好的艺术,被体制认可的艺术家就是好的艺术家。反之则不是。果真如此吗?未必!
如果真是那样,历史上相对于宫廷画院、院体画派,那些不在其中的文人画家、民间画家们,恐怕都算不上是好的艺术家了,其作品也都算不上是好的艺术作品了。但美术史却并不这么认为,相反,真正留名史册,真正推动美术向前发展的,尤其自宋元以来,恰恰是那些所谓不在体制内的画家们,如倪瓒、沈周、徐渭、八大、石涛等,其成就及对后世的影响更大。而那些院体画家们,比如清代“四王”等的地位,如今看来是无法与他们比肩的。这是不争的事实。
其实在中国,特别是当下,所谓体制,说白了,又叫官方。所谓体制认可,就是官方认可。而官方认可,很大程度上指的便是官员认可。可实事求是讲,究竟有多少官员真懂艺术?但更多的官员却懂得类似艺术为什么服务的口号式理念,比如为人民服务,为体制服务,为社会发展服务,等等,或许懂得这些就够了,至于到底什么是艺术,其制定的相关政策、制度究竟符不符合艺术发展的规律,等等,则不重要。总之,在官员们眼里,或者说在官方看来,艺术就是“服务员”,就应该服务的。既然是服务,就必须满足被服务对象的意愿和要求,否则,就会很麻烦。
当然,有些官员可能也懂艺术,但多是皮毛,或似懂非懂,精深是基本谈不上的。可正是这些不懂,或略懂的官员们,往往身居要职,掌握着生杀大权,甚至左右着当今的文艺走向。他们大都对自己感兴趣的、看得懂的作品,以及顺从官方旨意的艺术家,予以支持、表扬,给以荣誉,而对不感兴趣的、看不懂的,抑或不顺从旨意的,则将其忽略,甚至打入冷宫,永久封杀。那么这也就基本决定了,被体制或官方认可的文艺及文艺家们,大都是个什么姿态、什么水平与格调。
也难怪,对官方来说,“政治考核”对他们来讲永远是最重要的,也是第一位的。至于作品是否真有水平,或者是否真是个有才华的艺术家,还是刚才讲的那三个字“不重要”,或是“不考虑”。打个比方,你创作的作品,如果主管文艺的领导看后不满意,怎么办?基本只有两种可能,要么责令你立即修改,要么就是重新创作,直到领导满意为止。而如果对你这个人有看法,要么给你穿小鞋、坐冷板凳,要么干脆让你卷铺盖走人。的确,很多时候,说你行,你就行;说你不行,你就不行。这就是体制、官方,甚至这就是众多官员所表现出的专断与蛮横之处。
其实这早已是公开的秘密,也是官场潜在的游戏规则,不管你承不承认,它都存在着,而且往往是打着人民的名义,名正言顺地存在着。因此很多艺术家在体制里呆的时间越长,嘴里的官话就越多,人话就越少,整个思维和状态也会越来越偏离艺术家的正常轨道,却大都浑然不觉,或揣着明白装糊涂。也可以理解,既然是体制的人、官方的人,拿着体制的俸禄、吃着“皇粮”,就要乖乖听体制的话、听官方的话,按官方的旨意办事,否则官方凭什么养你,不炒你鱿鱼才怪!
但艺术就是艺术,它有着自身的本质特征与发展规律,要保持它的独立性。它不需要被领导、被干涉,甚至被左右、被管制。换句话说,不要将政治上的那套理论、手段强加到艺术身上,并冠以“特色”的说辞。还艺术和艺术家自由表达的空间,这是对艺术最基本的尊重。但现实往往很难做到,当然这也是政治不自信、文化不自信的另一种体现吧。